書名:《尼羅河,生命之河》
作者:(德)埃米爾·路德維希
出版社:國際文化出版公司
日期:2003年5月
那不只是一條河,更是一個偉人,擁有偉大且不朽的靈魂。 大河文明,是注定要被景仰與敬畏的文明。自公元前40世紀起,五大文明陸續(xù)出現(xiàn)。而在幾千幾百個世紀乃至更久以前,大河們早已或寬厚或狂躁地流動著了。不知那時的它們是否可以預見,在幾千年后的沖積平原和三角洲,甚至更廣更遠的地方,自己正與人類相攜,締造出更多壯美的傳奇。 《The
Nile,The Life-story of a
River》即《尼羅河,生命之河》,相對于為一條河作傳,作者埃米爾·路德維希更為世人所銘記的應該是他所寫的《歌德》《拿破侖》等偉人的傳記。他的筆法時如春風弱水般細膩,又若暴風驟雨之狂放;有史詩般的壯闊宏章,又帶有哲學的深邃。而在我看來,這部《尼羅河,生命之河》不僅囊括了以上所有,還充滿了一種只有歷史與時間才能賦予的別樣活力。 非洲的風造就了這條非洲的河,從維多利亞湖奔出的尼羅河,以一個來自非洲心臟地區(qū)的偉大使者的身份背負著奇妙的訊息堅定地流向大海。阿爾伯特尼羅河,維多利亞尼羅河,直到因顏色即不同季節(jié)的清透度來區(qū)分的兩兄弟——青尼羅河和白尼羅河,還有那無數(shù)的支流,都因為位于不同的河段,所以擁有不同的名字和經(jīng)歷。一切就像一場冒險,前路未知,年輕的河流只能選擇前進。它們或面臨告別,在沙漠中消亡;或迎來相聚,匯成更強大的一支力量。而不管它們流向何處,都必定創(chuàng)造獨特的歷史與生命。 在尼羅河兩岸,世上最矮小卻靠獵取大象為生的俾格米人,快樂的烏干達人,阿拉伯人或濕地人等等,都生活在和諧與危險同在的野性世界中。他們之中有人信仰來自蘇丹的馬赫迪,還有人認為耶和華就是救世主……在非洲的各種奇怪的風俗面前,西方的掠奪者們只覺得那不過代表著未開化與野蠻?烧l又能說那不是種只有荒野才能帶來的呼喚呢? 書中讓我最敬佩的人,是那些不愿在家享樂卻遠赴尼羅河探險的科學家。他們不斷地與人、獸及至自然搏斗,羽化而去留給后世的可能只有一些日記和發(fā)黃的照片。但我想尼羅河一定不忍他們的離去,他們在探險中得到的快樂與見識到的奇絕之景,應該就是尼羅河給他們的最好的犒賞。 路德維希用了全書5/8的篇幅來描寫尼羅河周邊的自然景觀,余下的篇幅則用于追述歷史。在他的筆下,那仿佛天堂般美麗又神秘的景色吸引了很多人像著魔一般沿河而去。雷似信使,河像一堵墻,兩岸生命由它喚醒,卻也可能因它幻滅。 路德維希筆下的尼羅河起初像個孩子——它童年出現(xiàn)于原始森林,在戰(zhàn)斗中成長,倒下再站起來;壯年時它有了精壯的體魄,但在與人類斗爭時被打敗、被馴服;它為人類創(chuàng)造了幸福,同時也帶來悲劇……在時間與空間的盡頭,它最終創(chuàng)造出了集盛衰為一身的埃及文明。本書作者曾站在阿斯旺大壩之上為被人類智慧所征服的尼羅河而感嘆,或許他從河中看到了人的形象和人的命運吧? 尼羅河流淌著,仿佛超越了時間,因為它流域的文明遠不止于埃及文明。在蘇丹境內,古老的歷史為金黃的流沙所覆蓋,河流伴著亙古不變的風經(jīng)過,逝去的人們的名字被徐徐叨念出來,不論是法老還是奴隸,在時間的洪流中都只留下無盡的唏噓。更迭的是顯赫的王朝,興衰的是繁盛的城市。只有尼羅河本身,才是文明永久的創(chuàng)造者和維護者。 往溫暖刺目的太陽方向遙望,尼羅河的身影是那么壯觀和充滿希望。它自遠古而源起,目的地是更為遙遠的未來——它不只是一條河,更是一個偉人,擁有偉大且不朽的靈魂。 流動著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