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有一種論調,認為世界上公路網絡最發(fā)達的美國對大部分高速公路不收取通行費用,中國應學習美國對高速公路施行免費通過。其實,美國也面臨同樣的籌資難題,為了破解這一難題,美國近年來在公路稅收領域進行了許多重要變革,值得參考和借鑒。 長久以來,美國公路融資一直秉承著“使用者付費”的原則,公路項目的資金主要來源于使用者稅。美國公路使用者稅的設計主要是在車輛的購買、擁有及使用三個階段進行征收的,主要包括機動車燃油稅、車輛購置稅、輪胎稅以及初期設置的潤滑油稅等。 購車階段,車主辦理各種手續(xù)以獲得合法擁有權時所必須支付的稅費,主要包括對貨車、拖車、公共車輛以及摩托車征收的購置稅;保有階段,車主只要擁有汽車,無論是否使用,都必須按月或年交納一定的費用,如重型車輛使用稅;使用階段,包括汽油、柴油、潤滑油、汽車輪胎及配件材料與易耗品的消費稅、重量里程稅等。 美國公路采用的是公路建設專項基金制,聯邦信托基金是由美國中央政府征收和管理,主要用于州際公路系統和主干道路。建設養(yǎng)護公路專項資金其來源主要以消費稅為主,其中燃油稅所占比重較大。以1957年為例,征收燃油稅獲得的收入占到了全部的89.4%。此外,地方政府還會發(fā)行債券進行融資建設公路。 可見,美國高速公路之所以大部分免費并無其他原因,而僅僅是因為美國稅法詳盡規(guī)范,稅制設計嚴謹,能夠以完善的稅收法律貫徹“使用者付費”的原則,使得高速公路建設和使用兼顧公平與效率。 費與稅,一字之差,在高速公路融資體制下意義卻相去甚遠。稅收是要經過法定程序征收的,其具有合法性和較高的公眾認可程度,而通行費之類的規(guī)費即使是由行政法規(guī)、規(guī)章規(guī)定授權經營性公路公司收取,也會被認為是公司為追逐私利巧取豪奪。從某種意義上說,中美高速公路收費體制之根本差異,就是兩國法律發(fā)達程度的差異。 1960年代以后,美國公路融資結構也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燃油稅和車輛稅為主的使用者稅收入盡管從絕對值上看是呈持續(xù)增長的發(fā)展趨勢,但是該收入在公路資金中所占的比例卻正在逐年降低。通行費收入和由全體公民分擔的一般性稅收所占比例大大提高。必須看到,美國的收費公路也漸漸多了起來。 從立法上看,美國1987年頒布的《陸地交通和聯合自主援助法案》、《多式陸地交通效率法案》以及隨后的《21世紀交通公平法案》等聯邦法律改變了對收費公路的有關條款,提出發(fā)展和建設收費公路,同時宣布各州可以自行制訂道路交通收費法規(guī),允許州公路網絡在告知公眾的前提下,收取道路交通費用。此外,美國聯邦和各州政府醞釀的《全國公路通行費聯營規(guī)劃》即將出臺,原本實施的機動車汽油和柴油稅收制度將被機動車重量里程稅替代。 高速公路成本補償的美國實踐啟示我們:公路稅收的主要目的是籌集資金,必須堅持“使用者付費”的征收原則,在科學設計多環(huán)節(jié)的公路使用者稅基礎上,合理調節(jié)稅率,建構能反映道路磨損成本的公路稅收法律體系;在收費制度上,則要建立完善的價格制定機制,探索建立一種收費標準的動態(tài)調整機制,加強信息公開和輿論監(jiān)督力度,及時調整使用者的通行費負擔,最終提高消費者對公共交通的滿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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