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貢r間10月4日,歐央行(ECB)行長德拉吉在歐央行月度會議后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表示,購買受困歐元區(qū)國家債券的準備工作已基本就緒,而且購債條件“不見得一定是懲罰性的”。 這是繼9月6日歐央行公布“直接貨幣交易”(Outright
Monetary
Transactions,簡稱OMT)計劃后,針對市場疑慮,德拉吉再次出面安撫。他同時表示,歐央行將繼續(xù)維持再融資利率0.75%不變,并沒有降息的討論。他解釋說,當利率手段調整失效時將采用非常規(guī)措施,OMT就將確保提供有效的支持。德拉吉表態(tài)的次日,有媒體援引歐央行高層消息人士的話稱,一旦OMT實施,就將在1到2個月內,買進大規(guī)模主權債,但之后會暫停買入以進行評估。 這些信號似乎意味著,在宣布一個月后,市場久久等待的OMT將有望于近日啟動,歐元隨即出現(xiàn)小幅上揚。然而,這一計劃的啟動,并不如市場想象的那樣順利,普遍公認的最急迫受援國西班牙仍在按兵不動。10月2日,西班牙首相拉霍伊表示尚未肯定是否要申請全面救助;4日,西班牙央行行長則表示,可能無法完成預算目標,政府對2013年的假設太過樂觀。不過,也有分析師(Commonwealth
Foreign Exchange駐華盛頓首席分析師Omer Esiner)認為,西班牙在本周的歐元區(qū)財長會議后提出申請的可能性有50%。 Omer
Esiner的分析看起來有些像賭博。盡管這一并不新鮮的救助計劃頗具誘惑,西班牙卻仍然很糾結:一旦申請救助,就意味著要符合ECB的OMT計劃資格,這一資格是限定購債的先決條件。根據(jù)之前歐央行公布的技術操作細節(jié),OMT的一個必要條件是嚴格遵循與歐洲金融穩(wěn)定機構/歐洲穩(wěn)定機制(EFSF/ESM)某個適當計劃相關聯(lián)的條件。 西班牙的糾結告訴我們的正是關于OMT的第一個真相:這仍是一個以受援國經(jīng)濟結構調整與財政狀況改善為首要前提的救援方案。成員國必須在滿足EFSF/ESM在一級市場的購債條件后,OMT計劃才會啟動。這意味著OMT仍將在成員國讓渡權利與獲得援助的糾結中徘徊。這樣做的優(yōu)勢是,能夠促使成員國調整結構,劣勢則是結構調整和財政狀況改善不力的國家,危機有被拖延的風險。因為最直觀的理解就是,不能符合EFSF/ESM條件的國家,將被排斥在購債計劃之外。 盡管如此,專注于購買1-3年短期債券、歐央行放棄債券優(yōu)先索償權、債券購買不設上限等承諾,對短期市場有一定的提振作用。這從OMT計劃發(fā)布以及德拉吉新聞發(fā)布會后西班牙和意大利等國債券收益率下調有直接關系,也便于為受援國爭得改革的時間成本。 然而,歐央行一廂情愿的OMT計劃,仍面臨潛在風險。正如前文所述,歐央行購債計劃的執(zhí)行,是以符合EFSF/ESM條件為前提的。倘若西班牙、意大利等潛在受援國在危機惡化時仍未能符合該前提呢?潛在的財政懸崖效應,會進一步加劇受援國風險。屆時歐央行是降低標準還是見死不救?兩者的風險都是歐央行和歐元區(qū)難以承擔的。 更進一步說,倘若受援國債券被OMT后出現(xiàn)違約呢?這是個更嚴峻的問題,也關涉OMT的另一個真相:歐央行的OMT計劃是實質上的歐元區(qū)財政分擔,歐央行通過購債使自己成為事實上的最后貸款人,并進而承擔各受援國的道德風險。在一個財政權與貨幣權分割的超大經(jīng)濟體里,最后貸款人的風險更是難以估量。為此,歐央行設定了類似“熔斷機制”的保護措施:一旦覺得目的已達到或條件沒有被遵守,歐央行理事會有權終止OMT;在進行徹底評估后,歐央行理事會有權決定OMT的啟動、延續(xù)和暫停。 又一顆分裂的種子被埋下?梢灶A料的是,盡管有消息稱持反對立場的德國仍將參與OMT計劃,圍繞著OMT和歐洲救助計劃的爭吵聲,仍將長久徘徊在歐洲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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